大圆菇菇头

更新随心所欲,偶尔窜稀式更新

探窗

书生×戏子(易深)

洗澡听歌的产物。

一个很俗套狗血的才子佳人虐恋的故事,也算不上虐吧?

虽然我的水平写虐很次,但还是打个预警吧,没有破镜重圆




“听说了吗?今年的榜下捉婿可热闹啊!新科及第的探花郎让礼部尚书给捉着了!”

“啊?这礼部尚书的女儿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啊,怎么没看上状元郎却看上这探花郎了?”

“哎呀,你糊涂!那状元郎已经五十了,儿女双全,你要人家一个桃李年华的闺女给人当妾?更何况还是个快花甲的老头子。”

“哦,是我糊涂了,不过这探花郎也挺不错,榜眼虽然也是年轻小伙子,可是模样没这探花郎俊俏,郎才女貌,才子配才女也是登对。”

“哎,今天正好是礼部尚书家小姐出门子,礼部尚书得了佳婿高兴,大摆筵席不分身份都可去喝杯喜酒,这热闹不得赶一赶?听说还请了戏班子呢!”

“快快快,去蹭蹭喜气也是好的!”




礼部尚书官场上逢迎的好,嫁女儿自然有不少人来捧场,他很是看重这个女婿,带着人一路敬酒,迎来送往,谁都看出他的意思了,带着人把官场的大小人物认个清,这是给这女婿拉拉人脉,礼部尚书为官多年,虽然不如丞相之流有势力,可多年经营的关系还是牢固,以后这探花郎的官途怕是顺畅不少。


毛不易有些醉了,虽然知道岳父是看重他,但是一直喝还是有些顶不住,他向岳父告罪挑了个僻静地方歇会儿。

周围人都为他高兴,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,他应该高兴的,可是心里一直空落落的。从一个小书生一跃成了探花郎,又得朝中重臣赏识,娶得才女,经历过这么多大场面之后,开始的那股雀跃退去,慢慢开始有些繁华落尽的落寞,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,却又抓不住一点头绪。




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

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,

良辰美景奈何天,

便赏心乐事谁家院。

朝飞暮卷, 云霞翠轩,

雨丝风片,烟波画船,

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。”


岳父请的戏班子估计在京城挺出名,那青衣花旦一把好嗓子,模样儿也是漂亮,只有脖颈上不起眼的喉结能看出来这是个男旦。

一出《牡丹亭》却唱的人愁肠百转,明明是别人的故事,这小戏子却唱的仿佛是自己一般,毛不易本就有些醉悠悠,迷迷糊糊好似做了个梦。



这是一个穷书生与小戏子的故事。

穷书生还小的时候,镇上搬来了一个戏班,戏班子里成天咿咿呀呀的唱戏,热闹的不行。

穷书生家里不富裕,但是爹娘总会在过年的时候带他去听一场戏。


趴在戏台边的小男孩儿模样儿讨喜地不得了,一双又大又圆的猫儿眼笑得快没了,脆生生的笑着,像小铃铛一样清脆。小穷书生很喜欢这个小男孩儿,主动上前打招呼,还把只有过年能吃到的白板糖分了小男孩儿一块,两个小男孩儿就这么成了好朋友。


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

镇上的大槐树慢慢变成了老槐树,小穷书生变成了穷书生,小男孩儿变成了小戏子。



长大了的穷书生是同辈里最有学问的,先生很看好他,怜惜他父母去世的早,进京赶考的路费都给他准备好了,小戏子怕他路上窘迫,把自己的钱也拿出来塞给他,数量不少,也不知这是不是小戏子多年的家当。穷书生打定了主意不会动这笔钱,待他高中回来,这钱定是要还给他的。



离别夜的月亮似乎格外惆怅,暗夜特别适合藏污纳垢,一切不能见光的,好的坏的,都被黑暗遮盖,暗夜之下还埋葬着一些注定无法诉说的心事。

小戏子辗转难眠,他其实心里对穷书生存了些心思,但是太过惊世骇俗。日日相处,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兄弟相处渐渐变了味,不知何时开始,那人对他的轻言细语化为春风在心池吹拂,一起檐下躲雨时,混着湿土雨腥的皂角味也能撩动心弦,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烟雨细雾,有什么情愫在朦朦胧胧地发酵着。



穷书生心里记挂着事,马上要远赴京城,此去也不知能不能高中,若是中了,往后便是宦海浮沉,未来会是飞黄腾达还是颠沛流离全看命了。这一去原来熟悉的人和物可能会发生翻天的变化,这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很刺激,既期待往后的壮阔人生,又有些畏惧物是人非,这大概是每个赶考的举子都会有的忐忑心境吧?

思绪混乱中,他又想到了小戏子。

小戏子其实看着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,至少应该是有个好出身的,或许是家道中落才到戏班讨生活的,穷书生与他讨论孔孟之道,小戏子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,穷书生兴起吟诗作对,他也能迎合唱和。若不是经常看见小戏子经常在戏园唱青衣,他肯定会觉得小戏子是谁家的富贵公子。

平日没往多处想,小戏子的模样此时在脑海浮现,小戏子真的是长的很漂亮,漂亮的不像个男孩儿,怪不得会去唱青衣,一把嗓子也是万里挑一的好,是不是唱戏的特别练过眼神,那双猫儿眼总是情丝满满,不自觉的就容易陷进去,穷书生甚至偶尔午夜梦回之时,会在梦里看见那双含情眼,愧疚却又不知如何正视。


毛不易隐约觉着这双眼有些熟悉,却不知这股熟悉从何而起。


后来穷书生在赶考的路上遇到了山匪,打斗间被推下山坡,他命好遇到了好心人被救下,醒来却忘了家乡的一切,只记得自己是要参加科举的。

苦命的人总是苦命,要不说命运无情呢,将人好一番戏弄,穷书生的命盘就此乱了。



梦境退去,迷迷蒙蒙地听着咿呀戏语,毛不易渐渐又清醒了些。

毛不易觉得这台上的青衣男旦定是有故事,不然为何他能唱的如此柔肠百转,轻易便勾起人惆怅?他明明看到那青衣眼中含泪,这样的一场喜事只有他一人强颜欢笑,无端引得探花郎的怜惜。


“探花郎好福气啊!登科及第又娇妻在怀,实乃人生之大喜,我这一杯酒您必须喝了!”

这一声惊醒了犯困的毛不易,他赶忙起身接下这杯酒,却没注意台上的“杜丽娘”身形停顿。



斛箸交错,推杯换盏,众人看天色不早便起哄要闹洞房。

毛不易被众人推搡着进了洞房,待到众人离去,他才慢慢地向新娘子走去,盖头下是美丽动人的妻子,他却恍惚想起了一双泪眼朦胧的杏眼,一缕遗憾从心头掠过。


外面热闹依旧,缠绵的水磨腔慢悠悠地传来,却是换了唱词。


“她唱着他乡遇故知

一步一句是相思

台下人金榜正题名

不曾认台上旧相识

他说着洞房花烛时

众人贺佳人配才子

未听一句一叹息里有情痴”




周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跟班主辞行,班主想留他,但也知道人家心意已决。

“真就这么走了?”

“嗯,不打算在京城待下去了。”

周深很感谢班主这阵子的收留,知道结果了就没什么好执着的了。

“其实你天资出色,这样好的嗓子天生就是干这行的,你要是不走我肯定能把你捧成名角儿。”

“还是不了,我本来也没多爱唱戏,原来学这个也只是因为他喜欢听我唱,现在没人听了,再唱心里也是多个负担,不打算再有念想了。”

班主心里一直藏个疑问,眼看周深马上要走了,他想问出个结果。

“周公子,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,您别怪我多嘴。”

“您问吧。”

“您这专程从杭州赶来,千里迢迢不辞辛苦,就为了给这探花郎唱一出戏?”

周深沉默了一会儿,班主怕问到人家的忌讳,赶紧解释。

“那个,我就是问问,您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,我就是好奇,不用管我。”

“没什么不好说的,您别紧张。”周深倒是敞亮,他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这段故事要从哪儿说起。

“他是我的心上人。”

只消一句,班主已是哑口无言。

“其实故事没多复杂,我们是竹马之交,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味,也许是我糊涂,可能他一直是把我当好兄弟的。”

周深嗓子好听,并不复杂的故事在他的讲述下也多了几分哀怨离愁。

“班主,你也知道,这世道,龙阳之流终属下流,两个男子在一起不会好过的。”

“我听说他在赶考的路上出了事,伤着脑子了,估计是把我们这段过去忘了。”周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继续说。

“也没多大事儿,我们说到底也没撕破那层纸,可能只是我一个人有那些心思也说不准,他寒窗苦读那么些年,该是有个好前程的,我不能为了这些没影的事毁了他。”

“如今尘埃落定,我也求了个明白,我还是回我的杭州,讨个媳妇儿安定下来让爹娘安心才是。”

班主听了也是心情复杂,他想到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故事,却不料背后的酸楚如此不凡,这故事没有对错,只能是天作怪。

“周公子,临别也没什么好送的,你在我们戏班这阵子给我们拉了不少梨友,我这实在感激,既然你不要酬劳,那这路上的盘缠你高低得收下,当是我的一片心意。”

“班主,我才是叨扰了,这些盘缠我不能收,你成全了我的这番心愿我才是感谢呢。您也别小看我,我爹好歹是那片地方的乡绅大户,这点儿路费我还是有的,你们跑江湖的挣几个钱也不容易,戏班子那么多人都指着你养活呢,这钱你拿回去,我不能收。”

一番拉扯周深最终没要,一个人回了杭州。


弯弯绕绕了一整圈,最终还是一个人受了回忆之苦,若是这世上真有孟婆汤就赐他一碗吧,把那些总是缠着人不放的心思全忘了,也好过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所有的故事,承受所有的苦楚。

他们的故事结束了,江水悠悠,杨柳依依,满腔愁苦却不知向谁倾诉。



后来,班主把他们的故事改成了一出戏,还给取了个文绉绉的名字叫《探窗》。

从前青梅竹马,中途遭逢变故,他乡相遇再见故人,却是对面不相识,一方满心欢喜,一方形同陌路,众人贺他金榜题名洞房花烛,却未曾听到故人叹息,终究是老天作弄人。

这出戏一经传唱在京城风靡一时,不少达官贵人也爱听,去了戏园子必点一出《探窗》。其中就数那新上任的翰林院士毛大人最为痴迷,只要戏班子唱这出,准有他,场场不落。

只是每次唱到那段名段时,他的眼里总是莫名含泪,也不知是在品味还是怀念。

戏班班主每每看了也只叹一句

“造化弄人。”




估计还有两篇虐向的,偶尔吃点苦荞粑粑也挺健康不是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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